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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白道术与龙火

第十六章 白道术与龙火

白道术作为一种完全独立于树界人形的领域和技术,并不是洛终泈的长项,倒不如说她对白道术了解甚少,毕竟在春藤学府学习的那段时间里,她主修的方向是短兵格斗相关和世界史,真要与化徒打交道,恐怕也轮不到她出场,不曾想后来竟成了十门关护之一。

谈到白道术,她能想到的只是一些比较简单和模糊的知识,譬如白道术的力量源自人的精神和意识,二者混合后借由人身体内的某种器官实体化,其外在表现为一根根纤细的金色丝线,不管是初初释放的那个金色护罩,还是阿清这副人偶模样,都是依赖于这金色丝线。

“——这根金色丝线,叫做‘系’。”不适宜的声音打断了洛终泈紊乱的回忆,仿佛是看穿了白发少女的想法一样,给出了她的回应,“化徒所用的白道术都是依赖于‘系’的编织,说是我们身体的一部分也不为过,就跟林御士的树界人形一样;我们将精神力变换为一根根‘系’,并以此为媒介进行编织,当编织成型,白道术的术式就会发动,纤细的金线中能够引导出白神的力量,金色的光芒就是术式发动的最好证明。”

金色人偶的话语一顿,接着说:“如今我的这个姿态是白道术的一种基本表现形式,而我也是靠玄……白道术才能把意识寄宿在初初的脑海中。”

化徒能操控的系的数量是有上限的,且系的数量从出生开始就固定了,不会增加也不会减少,一辈子都无法改变,目前为止也没有能够改变一个人所持有和控制系的数量的方法。通常来说满十根“系”就称作“一结”,由此衍生出各种叫法,比如说低于十根为末结,十至十九根即为一结,二十至二十九为二结,以此类推,最高是九十九根系,即是九结。由此对化徒的称呼就可以细分为末结化徒、一结化徒、二结化徒……一直到九结化徒,因为所拥有的系不会改变,所以这个称呼会跟着化徒一辈子。

“没有十结化徒吗?”许初一脱口而出,她的气势就好像在辩论中否定别人一样,不知为何在阿清的面前少女的反应会变得与平时有些差别,少了几分敬而远之和拒人千里。

阿清看到她的反应也不知为何愣了几秒,答道,“很可惜,答案是没有。根据我见过……不、我看过的很多史书记载,包括我自己亲眼所见,最高就是九十九根系。有一种说法是,人的体内无法自然凝聚第一百根系,只能借外力变换而来,而世间唯一一位十结化徒就是创造白道术的白神本人,他的离去带走了第一百根系,换言之,谁能凝聚第一百根系,谁就能触碰到白神的位置。”

很长的一段介绍,结束时好像都没反应过来,众人一片寂静,气氛也有少许凝重,许初一显然是听的最认真的,回过神来时发现就连小漠也一脸认真,刚想开口打趣,便被小漠用力揽了下身子,那不及自己身高的少女挡在了自己面前。

显然是发生什么事了。

“偷听了这么久,不想做个自我介绍吗?”阿清嘴上敬重,话语间没有一点亲近。

“阁下实力非比寻常,何必做这等偷摸之事呢?”就连洛终泈也跟着呛了几句。

几人一起看着不远处的林间,那里原本有界龙的余火在燃烧,现在火已然熄灭,甚至连被烧焦的土地都有万物生长的动静。

首先扑面而来的是一阵凉意,然后才听到有水滴下的动静,明显是对方弄出来的动静,一条似蛇样的水流竟凌空而起,绕着什么东西盘旋游动,从下到上,借助水的轮廓,一个人的身形清晰可见,最后破裂声起,佝偻的老人矗立原地。

炸开的水滴到地上,滴答声不停,明明从水中来,老人却衣装干洁,没有一丝被水浸染的痕迹。

“真当是奇事一件,我活了四十年,第一次见这种场面,十门关护竟与一位化徒谈笑风生,旁边似乎还有两位不太普通的少女,还是在龙行这人烟稀少之地,不知道洛姑娘这是想谋划什么事情啊?”

“关你什么事,臭老头!”小漠立刻开骂。

“你还没回答呢,你是哪位?”

刚刚苏醒没多久的阿清完全不认识眼前这位“老人”是谁,一旁的洛终泈已经开始为她做出解答。

“形移无风,点水止兵,阁下就是‘邪纹四水’之一的霍真先生吧。”

平静的回答没有得到对面的回复,一时间只有水滴还在滴答声中起落不停,不知是在点头还是表示否定。

…………

少了一个人的战局并没有呈现一边倒的态势,二人的碰撞反而因为杨尚茗的退场愈发的激烈起来,一次又一次地来回,红与蓝是此刻山头最亮丽的风景,远远的依然能看到二人战意的高涨。二人所处的山上,周围的地形与最开始已有了很大的不同,完整的山石几乎没有,遍地全是利器的划痕和燃烧的火焰留下的焦黑。

钢爪挥下,四只手拍向叶长新,长月慈丹久拼力击退叶长新,低声道,“啧,这么快就来了人吗?这动作也太快了吧,跟那两人说的可不一样啊。”

与慈丹久不同的是,叶长新在释放出“交鲮势”后就变回了那副游刃有余的姿态,退后几步的少女舞了一圈长枪后调整好状态,又奔向慈丹久,丹施又燃起了虚幻不定的绯光。

慈丹久低吼一声,幽蓝色的火焰跟着活跃起来,在界龙外壳的表面悦动、起舞,时间越久,那份炽热越浓稠,星火迸溅至地上似浆液状,把泥石一并熔化。

抬起左脚猛地跺向地面,界龙的身影犹如战车冲锋,蔓延开来的深蓝火势不止是以战衣的形态保护慈丹久本人,近3米的范围内尽是海状的波涛汹涌,领域的雏形皎如日星。

叶长新的树界人形侵入火海的领域内,迅猛的步伐开始减缓,高温的能量如爪如藤,击打在少女势感的体表,拉扯着交鲮势令其无法自由行动,她更是摆不出先前张狂的攻势。

“吼——”

界龙再一次仰天长啸,火海本就如海浪涨潮一样,一波又一波扩散,拍打着置身于炽焰中的叶长新,在这一声吼叫之后,四周的空气被不断吸引,开始围绕着二人旋转,准确来说,是围绕着慈丹久形成了一个旋风。火海形成的灼热持续升温,仔细看就会发现高密度的能量聚集在界龙体表,似乎随时都要爆发出来;火海之外是愈发狂暴的旋风,一层层围着二人,利刃似的风暴把周围的石块轻易地破去,土石也不留一丝完好。

叶长新将丹施直立插在土地上,以此稳定身子,而前方不远处,正是引起这一切变故的源头,此刻的慈丹久好似在准备着什么招式,先前一直在使用的蓝色火焰经过她自己的混合堆积,黏稠的熔炎不断挤压,幽蓝的火球在她的胸前不停地变化,一阵红一阵紫,时而还有嫩绿的光微微露出,蓝黑交错的光最后稳定下来,形成一团黑色中夹杂几点蓝色的火球。

“终于……稳定下来了。”慈丹久的声音露出了兴奋和愉悦。

龙火,那是独属于界龙的武器,是恶神创造界龙时赋予它们的天赋能力,恶神认为这种生物应当有其独特的一面,光有利爪和硬壳还不够,火焰与天雷的万般变化应运而生。

龙火由弱到强分别是红、紫、蓝、黑、绿,每一种颜色都是由量变到质变的升华,颜色的变化也意味着特性的变化和能量层级的断崖式提升。

每一头界龙都会使用火焰,区别是使用的火焰是什么颜色的,不同的颜色意味着能力的差距,如果说使用红色火焰的界龙会被叶长新秒杀,那么使用绿色火焰的界龙则可以秒杀她。

“这可真是麻烦了。”望着那团巴掌大的火焰中蕴藏着时刻要迸发出的能量,少女在这个夜晚第一次心生不妙,她没见过其它几种颜色的龙火,但不代表她感觉不到龙火颜色变化带来的能量波动。

很明显慈丹久留了一手,如果直接用这个黑色的龙火,她甚至可以连同杨尚茗在内一起焚烧殆尽,若是一开始就那样做,叶长新也不至于变得这么棘手。

“叶小姐,热身到此为止了。”

他的外表依然披着蓝色龙火形成的披风,不像刚开始那样全身都被龙火包裹,界龙的四肢躯干有大片露出的面积,黑色龙火仅仅是附着在他的四只手掌上,不知是人物这点火焰足以杀敌,还是无法再放出更多的火焰。

不论是哪一种,都是有可能的事,毕竟刚开始这个名叫慈丹久的界龙明明可以直接用黑色龙火把她连同杨尚茗一起杀掉,但他却没有这么做,这个火焰很明显他用过很多次了,定然不可能像自己一样在是战斗时才悟出来,叶长新想不通这头界龙的真实目的究竟是什么。

不论如何,还是先打再说,只要打败他,自然无法达成目的了。

叶长新后退一步,像投标枪一样握着丹施举过头顶,双脚一前一后半蹲下身子,再猛地施力将长枪插在地上,与此同时,头顶的交鲮对天长鸣,两只前足抬起,跟着接连踏地。

“交山连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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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知识:邪纹四水的“邪”读作xú,通“徐”,意思是缓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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